|
三万里西行记 之九 ——历险若尔盖 一早起床,却见大门上锁,急呼服务员开门,以免耽误行程。例行检查车辆,发现蓄电池早已挪位,斜在一边,甚是危险,赶紧抢修,架起铁丝招术,把蓄电池死死捆在了原位。 藏族保镖姗姗来迟,告知晚点出发,山上的雪还没有化。心中不禁疑惑:山上的雪晚走一个小时就能化吗? 保镖拎来一把长刀,说是路上用得着,此时更多了一分冒险的感觉。饭店对面便是红军长征的纪念碑,爬雪山过草地就是在这个地方,想想更觉危险。 开车上路,保镖又说出一个要求,说是有个朋友想搭车,一同到若尔盖,能否带上?看着保镖的神情,再看看我们的车,捷达坐五个人的确有点太挤,又是这么难走的路,带还是不带呢?保镖又来一句:多个人还可以推车嘛!带着,只能是带着了。 在城里转半圈,一下子就拐上了土路,五个人坐在车里,谁也不说话,只盯着前方的路。路,越来越难走,碎石铺就,跑也跑不快,而且并非圆圆的鹅卵石,而是尖尖的碎石,慢慢往前走,爬山,遇到大坑就全体下车,指挥车爬过去。 一路走走停停,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劲,忙停车查看,果然是轮胎爆掉,全体下车。 备胎在后备箱最低层,只好把所有的东西都拿了出来,满满地铺了一地。架千斤顶,换轮胎。远远的牦牛成群,雪山就在不远处伸展着,各忙各的,老婆忙着照相,我和老赵忙着换轮胎,保镖和另一个搭车的却只能揣着手站在一边,帮不上什么忙。 远处走来几个藏胞,小孩子和女人,远远地站着看,老婆连忙拿些糖果,送予她们品尝,若尔盖就怕坏车,更怕的是人,若是来三五个骑马大汉,这一劫算是逃不过了。 快速换轮胎,快速收拾东西,快速走人,忘不了给藏族小朋友照张相,继续前进,却是更为艰难。 雪,满山遍野的雪。路只是一条黑乎乎的线,不宽,也绝不能压下路基,旁边都是泥水,随时可能陷车。 一群群牦牛悠闲散步,我们的心情却不轻松。停车照相,看见了鹤,远远的,300的望远镜头也只能看见草地上几个黑点,拿出望远镜欣赏半天,数码相机两倍的变焦无法拍摄,光学相机拍了几张,只能同鹤们说声再见了。 往前走,隔一段就是翻浆路,集体下车,查看如何才能过去,指挥车子通过。山都不高,典型的大草原,虽是缓坡小山,海拨却不低,已达到3800米,车子累得够呛,载五个人还要走破路,真是难为它了。 气候多变,一会儿便在雪中前进,路旁偶尔有藏人骑马,都拿个毯子裹得严严实实,只露眼睛,马和人都是白色的,可见草原气候之恶劣。 翻浆路不断,只能在风雪中集体下车,大垛的雪打得人睁不开眼,一会儿人便成了白色。 轮到我开车,路稍好,便加速前行。前方有一村落,叫瓦切,已经可以远远望见了,却一头撞在一块路边的石头上,漏气不止。要知道,刚才爆掉一条轮胎,已换上我们唯一的备胎,这条轮胎再坏了,就再也走不成了。 赶紧下车抢修,还好,只是轮胎毂变形,找到一块大石头,拿出用来压千斤顶铁棍,一通猛砸,感觉轮胎毂已变圆,然后拿出充气泵打气,算是救回一个轮胎,凑和着前进。 车到瓦切,只能称作是一个村落,当地藏族同胞都跑上街,因为像我这样的捷达车实在是少见,藏族小孩更是肆无忌惮,趴在车窗上往里看。现在想来实在后悔,应该在车内拿相机多拍几张相片,他们的那种眼神和好奇心,我这辈子都无法忘记。 一天遇到三场风雪,路上有数不尽的艰辛,坐在车上都把心提到下巴底下,提心吊胆我们的轮胎,一旦爆胎只有死路一条,终于一路蹭到了若尔盖,当然是在风雪交加的黄昏。 首要任务便是轮胎,380元一条,还不是一个型号,整整大了一公分,那也得买下来,打足气放到后备箱中,心中才算吃了一颗“定心丸”。 找到一家宾馆,刚开张,院子里像刚被炸弹袭击过,乱成一团,与轮胎相比,倒是便宜,100元搞定,这算是此地最好的宾馆了,但服务水平却不敢恭维。 上街找了川菜馆猛吃了一顿,才知道此处离黄河不远,刚刚走过的瓦切,离黄河第一弯只有几公里。好后悔,只恨车子太差,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如何挪到若尔盖上了,要不然一定去看一看。 在饭桌上又知道搭车的朋友原来是位画家,专画西藏盛行的“唐卡”,随身还带着几幅,马上相约回宾馆一同欣赏。 回宾馆看唐卡,画工细腻,每一处细节均一丝不苟,看着画匠跟我年龄差不多,却画了有二十多年,足见其功力。转而又想,人各有不同,志向也不尽相同,他为他的画奔波,我为我的玩奔波,殊途同归,一路景致相同,心境却不一样,保镖走此路只当出趟差,而我们却认为是历险,生存的环境不同,的确心态是不一样的。
(作者:毛一丁)
|
Copyright © 2002 Lixin An, Yiding Mao. All Rights Reserved.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