holidaydiy眼中的西部 --新疆的杏干
在北京的街头经常可以见到维族人售货的板车,上面一定少不了杏干,有核的,没核的,一律红彤彤、黄灿灿,惹得人直流口水。但在新疆各地维族人的巴扎(集市)上,你是绝对见不到这种东西――它们是专门为外地人量身订做的,就象现在的菜农种两种蔬菜:不打农药不施化肥的自己吃,打足农药施足化肥的卖给你――新疆人自己吃的杏干是不含任何人造的成分、由纯天然的新疆特产的甜度极大的杏晾晒而成的,这才是新疆的杏干。 第一次有幸结识新疆的杏干是在若干年前,夫在新疆的姑妈不远万里寄来了一个包裹,沉甸甸的,打开一看,是一包皱皱巴巴的干杏(注意,当时认为街头维族人卖的才是杏干,眼前的只能称为干燥的杏),很是疑惑。洗了洗,放到嘴里,硬梆梆的,混合着唾液慢慢湿润它,渐渐软了,用牙试探地啃了一下(因为核很大,皮极薄),咦?竟有一丝鲜杏的香味!再啃下一点儿,香味更浓了,甜味也出来了,香香的,甜甜的,直沁心脾,远不是街头买到的杏干所能比拟的。这种香甜之味极具有诱惑力,害得牙去和杏核搏斗,以获取最大的满足。于是,那些日子里,我和夫都跟着了魔似的,有事没事,嘴里都咬着一只干杏,费尽全力去磨着――那也是在品着姑妈的爱啊。 这次决定自己开车去新疆后,我就盘算着,即使什么都不买,也一定要带回一大包新疆的杏干(这时我已将干杏命名为新疆的杏干),分给北京的朋友,招呼招呼他们的口水。
没想到运气这样好,还未进入新疆境内,就碰到了新疆的杏干――其实是敦煌卖的由当地的甜杏晒制的杏干。管它怎么称呼呢,还是先买下,解解馋。一尝,味道确实不错,而且与姑妈邮来的杏干相比,果肉要厚实一些,因此啃起来就更过瘾。 买了两斤,坐到旁边的一个烤肉摊上,象征性地吹吹灰就开吃了。烤肉的老板是一个回族人,却戴了一顶维族的小花帽,几个小街痞走过,大叫着:“假的,假的”,老板惭愧地低下头。我明白他们所指,但依旧若无其事点了一些肉串――这种时候,我一向是极正义的。肉烤好了,老板也忘记了刚才的不快,我们就和他聊了起来,无外乎是下岗了,支一个小摊维持生计之类,我特有同感地一一点头。老板见我啃杏干,就热情地给我介绍杏干的情况,说这里的杏干最甜,但南疆的最便宜;杏干吃之前最好用热水烫一下,一来卫生,二来泡软了,口感也好;这种杏干还可以煮成杏皮水,放在冰箱一冰,那个酸甜可口哟……他又捡了捡我买的杏干,指出其中颜色看上去深褐色的那种肉厚味甜,而看上去淡黄的那种是未成熟的落果晒成的,没味道。我细细一看,果肉果然有区别,再一尝,更是天壤之别!老板就建议我去换一些,大老远的来了,总得买点好的带回去吧。我听从了建议,回到卖我杏干的摊位,主动将价钱升了两元,又买了一斤,当然是顺利地将原来的次品换成了优质品。 这回有了经验,到了新疆,便轻车熟路的挑选着买,而且总担心会遇上更好的,每到一地逛巴扎时,便只挑几斤。于是,一路下来,走过了新疆的东西南北,行囊中的杏干也就林林总总,各具特色:有在乌鲁木齐买的大白杏干,个头最大,核肉脱离,最适合懒人吃;有在塔什库尔干买的产自喀什的杏干,但价钱却比喀什还便宜;当然也有在喀什买的杏干;有在吐鲁番买的杏干,不知这个盛产葡萄的地方的杏干来自何处;还有个头最小的就是在哈密买的由著名的哈密杏晒制的杏干了――我相信这一次一定货真价实,因为在同一个市场,我还买到了刚刚成熟的哈密杏,看上去更象小小的李子,却甜得腻人! 离开新疆的时候,车中东一包西一包的都是各地的杏干,但我还是意犹未尽。可惜,回程时还未离开甘肃,这些纯天然的杏干便开始泛潮,我只好将它们统统混在一起,放入一个透气的编织袋中,一路担心的回到了北京。还好,在我分给各位朋友之前,它们还没有出现长毛的迹象,只是开始彼此粘粘了。 我方醒悟:为什么维族人在北京只能卖那种处理过的杏干?为什么姑妈寄来的都是干干的瘪杏?原来,作为北京人,我们并没有那种福气去享受上天赐给火焰山下的人民的珍馐。新疆的杏干也许只是属于新疆的。 我不再把街头叫卖杏干的维族人看成是种两种蔬菜的菜农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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